台鐵出軌》苦苓/台鐵真的沒救了嗎?

我們想讓你知道…負債四千億根本不是問題,台鐵的資產就有八千億,擁有許多市區的精華土地。

● 苦苓/本名王裕仁,知名作家

「台鐵爛透了!」這是最近大家都很琅琅上口的一句話,甚至有立法委員說:「台鐵上下都爛透了!」——這我就有意見了,台鐵的「上」或許有很多問題,在「下」的基層員工卻一點也不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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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太魯閣號408次事故現場。(圖/記者張君豪攝)

「台鐵爛透了!」基層有話說

我們先來看一位鐵路局員工子女的心聲:「家父小學畢業,沒念國中就去蒸汽火車高溫蒸氣室當工人,雖然很辛苦,但日治時代待遇非常好,國民黨來之後轉給『省政府』接管,之後待遇和社會地位各方面都不如以往,雖是公務員卻是工人藍領階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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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仲夏寶島號蒸氣火車。(圖/關山鎮公所提供)

他早年以小學畢業,蒸汽火車時代缺人,就從童工進去做雜役(在高溫蒸氣室處理煤炭),一路從助理司機員到柴油時代、電氣化時代,跟一群高工畢業的一起考上司機員,待遇並未如外界想像高,即使退休也比一般公務員退休金低

從上次普悠瑪號出事到這幾天,看到外界又開始對鐵路局種種責難,老爸非常非常難過,他當年退休還跑去當過警衛,就是因為退休金不像公務員那麼多,我們家的小孩都不敢念私立學校.......我雙手贊成改革,但拜託尊重一下鐵路局那些盡責的員工們!」

台鐵員工的生產力不佳嗎?這些年來台鐵持續縮減人力、遇缺不補。

以民國106年來說,客運人數比15年前多了33 %,人力反而縮減4%,每位員工的勞動量增加了38 %,但還幾乎達到損益平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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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太魯閣號事故也讓民眾察覺到台鐵員工的勞動困境。(圖/記者姜國輝攝)

換句話說:近20年來,台鐵的生產力提高了將近四成,台鐵的員工一點也不爛好嗎?

那麼台鐵為什麼虧錢呢?因為被要求承擔很多社會責任,例如不管再偏鄉、乘客只有小貓兩三隻,政府也一定要台鐵設站。

例如敬老票、愛心票,一般民營客運都可以跟政府申請補貼,但是台鐵「沒有」!台鐵花東線、南迴線、甚至很多支線都是嚴重虧損,但是台鐵可以說不做就不做了嗎?

做就算了,還要被政府限制票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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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太魯閣號事故台鐵全線火車於8日上午09:28鳴笛哀悼。(圖/記者姜國輝攝)

高鐵要漲價,民眾吱吱叫,政府就讓步,特許經營從25年延到45年,於是高鐵心滿意足的降回原價。

台鐵呢? 被強迫票價「凍漲」26年,阿你是要叫他怎樣賺錢?

台鐵有鉅額負債 卻也有高額資產

負債四千億根本不是問題,台鐵的資產就有八千億,擁有許多市區的精華土地。

就拿台北火車站來說,那麼大的面積,當初為什麼不蓋成二三十樓,上面可以做商場、旅館和辦公室,光是租金就不得了(搞不好都夠付退休金了),為什麼要讓「鐵路法」綁住台鐵的資產活化?世界上哪裡有人坐擁萬貫家財卻負債累累?這是怎樣都說不通的。

還有,那麼多民營客運公司天天使用全台灣的高速公路和省道、縣道,他們連一毛錢的公路建設費、維護費都不用出。

那請問台鐵為什麼要負擔昂貴的工程和維修、養護費用?這不是應該交通部鐵道局負責的嗎?

不把「鐵路管理局」和「鐵道運輸公司」分開(就像當初的公路局和台汽公司一樣),台鐵只會永遠深陷在黑暗之中,而這並非不能解決的問題。

有人說:台鐵之所以不能民營化、公司化,就是因為內部員工、尤其是工會的強烈反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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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太魯閣號事故台鐵09:28鳴笛,火聯會台北分會會長張伸維黃絲帶哀悼。(圖/記者林敬旻攝)

但反彈也是情有可原:企業經營一定要賺錢,一接手台鐵,首先做的可能就是裁員或減薪,比起國營事業的保障,大家當然會怕——但是這並非無解,當初電信局民營化,就是所有的員工全部優退或是資遣(這個部分當然應該由政府買單),然後再重新以勞工身分加入中華電信公司,一樣享有勞保跟勞退。

憑什麼台鐵就不能比照辦理呢?

所以:第一、台鐵的基層員工很不錯,第二、台鐵的問題不是沒法解決。

趁著現在民氣可用,請政府用最快速度讓台鐵變成「國有民營」,給大家一條安全回家的路,則台鐵甚幸、民眾甚幸、國家甚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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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苓專欄

苦苓專欄 苦苓

本名王裕仁。知名作家,曾獲時報文學獎散文獎、聯合報小說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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